- 雪下得愈发大了。宫墙外,有与家人团圆,抱头痛哭的,有匆匆往驿站寻车问马,赶着回乡的。只有我站在商铺檐下避雪,不知道要往何处去。飘来馄饨香气,我觉得有些饿了。三文钱买了一碗馄饨。这会没客,馄饨摊的阿婆笑眯眯地同我攀谈:「姑娘是从宫里来的?」「是。」「那姑娘一定见过皇上吧?」我略想了想,若说容戚,我与他在苍露宫朝夕相处二十年,容戚的喜恶我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些。若说登基后的容戚,我说不出什么。阿婆见我不说话,便猜出我不是御前得脸的人,忙换了个话茬:「听说是皇后娘娘慈悲,是她求了皇上,皇上才放宫女们出宫婚配呢。」我想起徐婉贞的脸,她确如其名,出身大家,温婉贞静。哪怕说起刻薄话,脸上依旧是温温柔柔的。她和容戚说,冯春儿是个忠仆,为陛下尽忠二十年,如今陛下随便赏她些什么就是了。若再觉得不妥,那再为冯姑娘指门亲事,侍卫或太医都好,体面又风光。容戚并不说话,只盯着我跪在地上的背影。我不愿意,磕了个头,编了个谎:「奴婢家在粟州,有幼时定下的亲事。」凤座上的徐婉贞大喜过望,点头赞叹:「真是好痴情的一对鸳鸯!险些误了你!」容戚变了脸色,落在我颈上的目光沉了沉。他已经不是九岁的容戚,不是那个饿到掏老鼠洞找吃的,怕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