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被送进福利院的第二个月,我又翻墙偷溜去步行街捡饮料瓶。我惯会装乖巧,挤出眼泪喊着哥哥姐姐我爸妈都死了,求你们行行好,有时候还有意外之财。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数着铁皮盒里的毛票。321 块 6 毛。还差三千二百零六块。攒到三千四,就能把我妈送回南岛老家。去年她病重的时候,总是说起南岛温暖的海风。我掰着手指算着,阿桥姐却嗤笑了一声。「又偷溜出去,上次没被周阿姨打老实是吧?」「说你傻你还真傻,明天福利院可就有大人物来了,表现好点,人家手指缝漏出点钱就够你花了,还用捡瓶子?」好像是这个道理。我转了转眼珠,偷偷笑了。就在这时,空中浮现出了一排排文字。我揉了揉眼睛又睁开,茫然地看着这一切。不是幻觉。我不知道什么是追妻火葬场是什么,我只知道妈妈变成小盒子后就躺在火葬场的格子里。我也不懂什么死人文学,什么追妻。我只想要妈妈回来。或者拿到三千二百零六块,送她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