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,竹林间的学堂前已是一片混乱。韩夫子排众而出时,他那张常年板着的瘦长脸上阴云密布。四十出头的年纪,鬓角已见斑白,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长衫裹着单薄的身躯,腰间束着的牛皮腰带勒得紧紧的,仿佛要把自己勒成两截。“都杵在这里做什么?”韩夫子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剪刀,又干又涩。“辰时三刻就要早课了,为何不进去温书?”他习惯性地摸着腰间挂着的戒尺,细长的眼睛在学子们脸上扫过,目光所及之处,学子们纷纷低头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马子晋眼珠子骨碌一转,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韩夫子跟前,扯着嗓子喊道:“韩夫子!是王宏发和他的奴仆用弹弓伤人,害得我们不敢进学堂!”“您看看,蓝元德、谢绍元、周景同都被他们打出血了!”“什么?”韩夫子脸色骤变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面。只见三个少年瘫坐在地上,捂着脸哭嚎不止。蓝元德的额头肿起一个大包,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淌。谢绍元双手捂着脸,鼻血糊了满脸。周景同最惨,下巴被石子划开一道口子,血水混着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。刺鼻的血腥味在晨风中弥漫,韩夫子喉头滚动,强忍着不适,脸色越发阴沉。“王宏发!”韩夫子猛地转身,声音陡然拔高:“身为读书人,竟下如此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