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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进司珍房八年,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,一步一步走到掌事姑姑的位置。

这期间,程司珍一直告诉我,让我好好做,等她退下后,便把程司珍的位置传给我。

一开始她对我确实很好,可后来我听她对其他宫女说。

“我当初只是随便说话,谁知她竟当真了,25岁还不出宫,竟还真的在肖想程司珍的位置!”

“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手艺好吗,手艺好,野心就大了。也该让她腾位置给宫里的新人了……”

从书房出来的这一刻,我没有难过,也没有气愤。

八年了,也是该换个活计了。

毕竟爱了十多年的傅景辰我都能放下,一份活计而已,又有什么放不下的?

等做完太后生辰所用的珠翠头面后,我便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
去往珍坊的路上。

我刚路过一处空屋,便听见里面传来沈安然的声音。

“景辰,我听司珍房的宫女说,阮晚音根本没有宅子,也没有商铺。”

“她这些年的俸禄很高,应该早就买宅院了,之所以还租院子住,是因为她把银子都挥霍光了,他们都说她是个虚伪的女人。”

“今天阮晚音的同僚还说,她在外面找姘头,很是放荡,简直让人不敢置信。”

“景辰,当初你离开她是对的。”

我听到沈安然说的话,浑身一僵。

傅景辰清冷的嗓音也传了出来。

“别再提阮晚音,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。她现在怎么样,我不在意。”

如果你爱过一个人,你就会知道爱情是看得见的。

而不爱也是看得见的……

真正的不爱,不是厌恶,也不是恨,而是漠不关心。

漠不关心对方的一切。

我呆呆的站在门口,以至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,我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
我和走出来的两人,刚好目光相对。

傅景辰看也没看我:“阮姑娘有空听别人小话,不如想着怎么把银子还了。”

他说完,就带着沈安然离开了。

当日,沈安然的凤冠便做好了。

凤冠按照傅景辰的要求,用料都是极好的,做出来十分华丽。

司珍房的几名宫女奉命去将军府送凤冠,顺便做些调整。

翌日。

我刚走进司珍房,便听到宫女们的议论。

“将军府也太奢华了吧!”

“沈小姐的婚服也好看,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
我听着宫女们的描述,心里涌上一阵酸涩。

思绪逐渐飘远,不自觉想起了八年前。

傅景辰省吃俭用买了一处宅院,带我去看宅院的场景。

那套宅院在京城边,只有两间瓦房,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,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。

当时,傅景辰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,对我说。

“晚音,这是我母亲的家传玉佩,是给未来儿媳妇的,嫁给我吧,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。”

自从我六岁时,父母死后,我就再也没了家。

这一辈子,只有傅景辰说要给我一个家。

可他向我求亲那天,我却用尽了这一生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。

“傅景辰,你知道吗?你省吃俭用三年,才买了这么小的宅院。”

“而我,只要成为皇上的妃子,这些东西便唾手可得,珠翠环钗,锦衣华服,还有比这更大的院子”

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,我继续说:“我已经决定进宫选秀了,我想要的东西,只有九五之尊的皇上能给我,我们退婚吧。”

“我不想以后的日子,和你住在这么小的宅院里。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,被别人看不起,不想他以后告诉别人,他的父亲只是卫尉寺卿!”

那天之后,我们退了亲。

我进了宫,成了司珍房的一名宫女,也断了和傅景辰的所有联系。

而傅景辰则是离开了京城。

然后我们八年没再联系,也没见过一次面。

背部突然传来的刺痛,让我从回忆中醒来。

不知为何,我突然落了泪。

我胡乱的擦了擦,继续做活。

可后背又痒又痛,我只好打开荷包吃了几粒药。

可是这次吃药,疼痛也没缓解,我只能去盥室用冷水擦背。

铜镜中,我看到后背上的蝴蝶红斑快延伸到了胳膊和颈部……

我喉咙中都是苦涩,喃喃自语。

“夏天快到了,看来以后都不能穿纱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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