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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若鸢在乔家住了几日,也不知乔婆婆给她用了什么药草,她身上的伤口很快就结了痂不在刺***痛,三五日便能下地了。

这几天阿苗一直陪着她,两个人年龄相仿聊得来,很快就熟识了起来。

她身无分文在乔家白吃白喝了几日,心中实在是愧疚,下地后便抢着想做些活计。

可阿苗却一直跟在她身后抢着活儿,非要拉着她好好歇着。

“若鸢,你身子还没好全,就不要忙这些粗活了。”

唐若鸢心里过意不去,脸都红了。

“阿苗姐,你就让我做一些事情吧,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们的恩情。”

正在太阳底下穿针引线的乔婆婆听见这话便把手里的针线递了过去。

“你既然闲不住,那就帮我老婆子穿针换线吧,顺便晒晒太阳。”

唐若鸢很是感激地接过那一筐针线,三个人便在屋檐底下坐着聊了起来。

乔婆婆看她面色好转了很多,抿了抿唇,将盘旋在心口几天的话说了出来。

“若鸢,你那天晕倒的时候,怀里抱着的是你孩子吗?”听到孩子两个字,唐若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,尖锐的针刺破她的手指沁出一丝血痕。

她用力握紧手指,垂下头盖住脸,声音很是沉闷。

“是我的孩子,他已经……已经……”听见这哀恸的语调,身旁的两个女人都叹了一口气,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。

乔婆婆握住她的手轻轻安***,浑浊的眼里也泛起水雾。

“若鸢,孩子虽然走了,但心里肯定也惦记着你,你不要太难过了。”

阿苗拿走竹筐,搂住了她瘦弱的肩膀。

“我和婆婆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,已经让孩子入土为安了,若鸢,你想去看看他吗?”唐若鸢哽咽着说了一声“要”。

阿苗便扶着她站起来,沿着田埂一步步往河边走去。

七月流火,田地里的麦子被风一吹,像金浪一样翻涌着。

河边有一处洼地,边沿长了一株巨大的榕树,枝冠亭亭如盖,挡住炽热的阳光遮出一片绿荫。

阿苗将那个夭折的孩子埋在了这棵树下。

看着小小的坟包上盖着的一圈石块和坟前插着的没刻字的长牌,唐若鸢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
她跌坐在坟前,手指轻轻摸着灵牌,只觉得心口的钝痛又一次牵扯起来,痛得她忍不住嚎啕出声。

阿苗看着她悲切的样子,也忍不住流了眼泪,悄悄地退到了远处,给这对不幸的母子留出空间。

唐若鸢闭上眼,过去这数十个月的回忆一幕一幕闪现在她眼前。

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她苍白的脸上,却暖不热她那颗冰冷的心。

原野里寂静无比,她一个人坐在河边沉浸在悲痛中,用止不住的眼泪同这个孩子做最后的告别。

天慢慢黑下来,唐若鸢的哭泣声渐渐停歇。

她从手上取下那只戴了十几年的镯子埋进土里,然后蹒跚着脚步往路边走去。

远处的阿苗举着火把,对着她招了招手。

橙黄的火光倒影进她那双红肿的眼里,火苗上窜着跃动个不停。

像逝去的昨日魂灵在挥手道别,也像未知的明日送来的一缕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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